姬至圣已经很少去上朝了，基本上就是在家里修书。 秦墨离京去海外建立邦国后，他还在想，日后秦墨不在大乾了，大乾少了一个祸害。 可现在听到秦墨直接背叛大乾，向大乾宣战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。 “秦墨，你不是要当圣人吗？老夫已经让你当圣人，你放着好好的圣人不去当，去做什么乱臣贼子啊？” “狗东西，你又骗老夫！” 姬至圣那叫一个气啊，这会书也不休了，急匆匆的跑出房间，“来人，准备马车，老夫要进宫面圣！” 这件事闹大发了。 整个大乾的学术都会崩了的。 而学习新学的人，何止千万？ 一旦闹大，这批人都废了！ “老祖，您不是要休书？” “修个屁，秦墨都造反了，圣人都当了敌人了，老夫修个屁！”姬至圣大骂，“少废话，快去准备马车！” 秦墨当年拉了姬家一把，要不然，姬家这会儿，也跟那些门阀一样，成了昨日黄花。 他跟秦墨的私人恩怨，也早就在这些年中淡去。 甚至他心里还很感激秦墨。 姬家找回了初心，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。 成功的在朝廷灭世家门阀的行动中走了过来。 姬至圣忧心忡忡的进到皇宫。 李世隆得知姬至圣进宫，也是皱眉，“这老家伙进宫做什么？” 早几年，姬至圣就已经退位了，现在管理姬家的，是姬至圣的儿子。 不过，他来的正好，李世隆正好想找他，“宣他进来！” 很快，姬至圣进入暖阁，见礼后，李世隆问道：“独秀，此时进宫有何事啊？” “太上皇，老臣原在家中休书，可听闻家中晚辈说，秦墨出海建国，还向大乾宣战了，可是真的？” “是真的！”李世隆点点头。 “怎，怎么会这样？”姬至圣得到了答案，心中也是愤怒，“他秦墨怎么敢呐！ 太上皇，早知道秦墨不老实，当初就不该放他离开大乾。 这狗东西，将太上皇的好意，当成了驴肝肺。 不仅如此，秦墨还害了天下学子啊！ 不过太上皇，新学学子占据天下大半，不可因秦墨而给这些学子定罪。 新学乃治世强国之学，理应继续让新学学子学习，这一点，是姬家学说比不上的。 不是老臣妄自菲薄，也不是老臣替秦墨说话，秦墨做的错事，不应该由万千学子来背负。 恳请太上皇明察！” 李世隆也没想到姬至圣会说这种话，想比以前，姬家学说的排外，现在这老家伙倒是越活越精明，越活越透彻了。 他找姬家，也正是因为此事。 大明宣战，首当其冲的，就是新学了。 他虽然早就做了准备，但是新学根深蒂固，深入民间和世人的心中。 是直指大道的学说。 方方面面，都逃不过新学的影子。 所以，取缔新学，很难。 “你为万千学子请命，有心了！”李世隆让人弄了个软墩，让他坐着说话，“只是这件事难办，若朕不取缔新学，日后学子都是秦学的学生，朕当如何管理这天下？ 前两日，数以万计的学生百姓，在宫外枯坐，问朕要个说法。 朕如何解释呢？” 姬至圣也有些犯愁，都怪秦墨这狗东西，放着好好的圣人不当，非要当叛逆。 “难不成，是因为他没能进圣庙，所以心生怨气？” “不，不可能，秦墨不至于如此！” 姬至圣想到这里，说道：“臣以为，个人学说和个人德行是两回事，新学重实用，新学精要则重个人道德。 秦墨的个人学说，是值得肯定的，对大乾做出的贡献同样可以给与肯定。 所以，老臣以为，朝廷可以出面重新编纂新学，然后给新学换个名字。 以朝廷学说问世。 日后，学了新学，当为天子门生！” 此话一出，李世隆心花怒放，“好一个天子门生！” 姬至圣这主意很好。 跟秦墨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。 他做初一，自己就做十五。 让朝廷出面编纂新学。 不同于姬家学生，亦或者是秦学，其实文章本质都带有浓重的个人风格。 朝廷之所以留着姬家，其实就是因为如此。 当年他可以留下姬家，那么现在，自然也可以肯定秦墨在学术上的贡献。 而朝廷重新编纂新学，就意味着，这门学说，彻彻底底的成了国学，而且是带有他李氏印记的。 天子门生，更是搔中了他的内心，“你继续说！” 姬至圣闻言，也松了口气，于是继续说道：“不单单是新学，姬家学说，也应该由朝廷重新编纂，成为朝廷之学。 一门一姓，不应该在执掌一门学说。 先祖的荣光，后辈难以重现，与其让后辈败坏先祖的荣光，倒不如让朝廷重现先祖的思想。 老臣愚钝，姬家后辈同样同样愚钝，无人可现先祖的荣光。 所以，老臣恳请太上皇，可以适时的将姬家先祖的文章融入新学之中。 将两门学说融为一门专属于朝廷，专属于大乾的学说。 能够笼络天下的学子，又不至于让他们受到秦墨的印象。 十年后，天下人只知道朝廷学说，而不知道秦墨！” 放弃姬家学说，这可不是一般的勇气。 为什么历朝历代，都要巴结姬家？ 就是因为千年前独尊姬家学说。 眼下，姬家等于把这高人一等的权力，拱手相让了。 融合两门学说，可以最大程度的抵消两门学说的影响，从而将新学说的影响提升至最高。 那样，朝廷就再也不担心出现门阀了。 “你可想好了，一旦如此，对你们姬家意味着什么！”李世隆意味深长的道。 姬至圣拱手道：“老臣明白，可老臣也清楚，姬家不可能再出一个圣人了。 这么多年来，先祖庇佑姬家太多太多了，后辈不能重现荣光也就罢了。 那就不要在打着先祖的旗号招摇了。 而姬家学说和新学融合，同样是姬家学说的新生和升华。 也是姬家学说真正兴盛的开端！ 老臣，无怨无悔，甚至觉得激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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